流过故乡门前的青河

2012-08-20

  在小时候,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条流过故乡门前的小河,在我能够记事的时候起,就伴随着我的童年,伴随着我走向山外,走向我不知道的远方和未知的世界。

  那条不因季节变化颜色的河流,在我的记忆里,流淌着我童年里的欢乐和天真的忧郁,流淌着我成长日历里不尽的欢歌和梦想,绵延婉曲地流向远方,多像我成长路上伴随的旋律,还一直悠悠地回响在时常独处时的耳畔,牵引着我在平静的思绪里回味着五味的过去人生。

  春江水暖的溪流,在我的记忆里,南方的冬末,依稀可见的冰凌在溪边如同一层薄纱,将已经活跃的溪水无为地放纵,温暖的溪流将岸边嫩绿的草芽抚摩得节节风长,春风用剪刀一样的天工将青青岸边梳理得长发飘逸,撒满原野的草香将沉睡一冬的鱼儿也诱出缓缓流动的水面。刚刚出窝的小鸭随着鸭妈妈一起踩破如织如梭的水面,他们是自然界里感受春天的先觉儿,一串串红掌青波在和谐地勾列出溪水里春的韵律,还有那已经醒来的一阵阵深远而悠扬的蛙鸣,在耐心地告诉人们这小河的春天已粉墨登场。

  夏天的小溪如同我后来看过的皮影戏一般,在正午十分,一群群小鱼在清澈见底的溪中自在地漫游,皆若空游无所依,一会儿逆流而上,一会儿顺流而下,在儿时的眼里,我多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么自然,那么洒脱和悠闲。即使到了人生的现在,我也在一直向往着那样的境界。在夏季水流充沛的时节,在假期里用一束青草将我的牧牛逗进急流深深的溪流里,骑在牛背上的我在小心翼翼中让自己的赤脚划过急流的溪水,如同两个船桨在水里翻腾着。那时的我,一边在陶醉地享受着自然与生灵衍生出的乐趣,一边在不时地观望着西边的快要落山的夕阳。往往贪玩的天性和不听使唤的牧牛让我们每每走进斜阳落山的暮霭炊烟里。

  秋天的丰硕在小溪里也不例外,往往在周末放学的时候,我们会拿着捕鱼的工具,渴望收获地来到小溪边,选择一个水流平静的河段,将溪流涓涓的小河截断,演绎着竭泽而鱼的古典传说,在被快要枯竭的溪岸里去捉鱼儿,那是我们最欢快的劳动场面,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情景,在幼小的心灵里给我们赋予了劳动的乐趣和收获的内涵,每每在我经常回味的记忆里,怎么也不能抹去!

  冬天,故乡的风景也毫不掩饰地衬托出溪流的羞涩,往日的清清奔流如同她脸上的笑容一样消失了。也许她在用特别的方式调整着自己生命的节奏,等待着来年的又一个生命的轮回。

  可惜,三峡大坝的屹立,让故乡的小河,已经淹没在永远的汪洋里了。那一年一个春,一年一个秋的小河,在我的记忆里永远地静静流淌着,融合在我生命的长河里。

  只有在梦里去追随,在记忆里去回味,那伴随我人生的永远的青河!

  但愿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流动着一条这样的河流,牵挂着,回味着,生命因此而灿烂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