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不知不觉里,忽然棱巡着走走停停的生活节奏。在繁华都市平静的生活和工作氛围里,需要在不定期的间歇里走出去寻找那些久违了行走的感觉。也许,在冥冥之中的命里,我注定是个行者。虽然目前的我还在一片寂静的安然之中,我似乎听到了寒窗外的风啸和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悠远的涛声。可能这就是要我去开始出去求索的前兆。
借着一些合适的理由,我不失时机地选择了出行的日子,离开平静而温暖的地方,去寻找生命里本有的节奏,去感受生命里的本真。
我深信,走出去,短暂地改变眼前的境况,是一个永恒而普适的理由,在乎时间和空间转换的魅力催生出的许多行前无法预知的变化和心境,或许,这是我在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刻正需要的元素。
祖国美好的河山留下了我匆匆的步伐,虽然行期短暂,步履匆忙,但流连于美丽如画的山水之间的那份心情,却永远地留在了记忆深处。我想,这就是让我难于克制地一次次走出去和当地陪行与我的朋友在山水之间漫步的动力吧!
在南昌办完计划中的事情,去革命根据地井冈山接受红色教育,这是我早该领受的去处。怀着一份崇敬的心情,我们一行四人如同信徒般地驱车到达这里红色的圣地。心里避免不了在实地实景面前,让卑微的自己更加感概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伟力,感慨于伟人们在如此艰险的当时的社会环境里心向伟业的雄心壮志和无法想象的毅力。对照开来,自己如同爬行在那里山野之间的小虫,于天于地,何其渺小!
陪同我一起上山让我感动不已的那位出版社的热心的女士,因为她就出生在这山里的茨坪,她面对重回久违故里的那份激动的心情和一直溢于言表的面对故乡变化的欣喜,我当然是心有灵犀了。昨夜,在当地友人的款待之后,她提出了想去那里的一个湖边走走坐坐,以满足她真的回到旧地的心愿实现的期许,我当然会成全她这份怎么也不为过的愿望。
夜里灯火阑珊,山里的秋夜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显妩媚。远远近近,灯火点点,树影婆娑,小虫的鸣叫如同飘落山间草丛绵密的细雨,一阵阵,此起彼伏。在湖里漂浮着根据地老乡们用可爱的用心制作而成的硕大无比的荷花,身边的朋友说那是大俗化作的大雅,也许是当年支援红军革命的那份洁净而纯朴的民意在这里跨越时间的再现。在廖远的夜空里繁星满天,忽明忽暗。走在这山间饱涵秋意的夜里,我的目光转换在天地之间的夜色里。
在偶然一次张望天空的瞬间,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我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和追随着看到的一切。
这是我离开南方,离开南方天空的视线里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景象。
在湛蓝的夜空里,一群排着人字形飞行的大雁,在这里的夜空出现,出现在我久违如许的视野里。它们是这里夜里的精灵。优美的曲线在夜风的飘逸中不时变换着人字形的角度,始终那么和谐,那么统一。那人字形的最前端,是它们在夜里飞行的方向。我想着,我问着,它们将飞向何方?它们将栖息在何处?迎接它们的是温暖熟悉的故乡,还是又一个陌生而无助的新的迁徙地?那里是否依然水草丰茂鱼虾遍游?
用我的思考,我不能知道希望的结果,因为我不是它们,但我好希望是它们中的一员。用我的目光,我不能追随它们在风里留下的痕迹,在转眼之间,它们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怎么也找寻不到大雁们的影子。
不知它们从何处飞来,将飞向何方,如同一片云彩。
如斯,大雁飞过,风里了无痕迹,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未解的迷痕。这样的行者,它们的下一站究竟是何方?也许它们现在也不知道。
问着自己,问着如同这样飞行着的大雁的自己。
也许就是故乡,也许就是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