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仲夏的夜里,墙角边小虫的鸣叫如同绵密的夜雨洒落在稀稀疏疏的景物上。不经意间却听见窗外的远处传来一阵鸟鸣,那不是小鸟的啁啾,也不像夏蝉的喧哗,而是一种遥远的呼唤,一声压着一声而来,在夜色中回荡。我好奇的放下书本,临窗远眺。
浓密的树荫,占据着清朗的夜空和月色;一轮洁白的皎月,在穿林的雾霭和充满湿气的空气中,蔓延成一圈圈微黄的光晕。就在微光下的夜色中,逆光看去,在如流的夜风中,点点野雁,成行地流过。
雁们在夜风中的滑行,如同待降的飞机。借着微光,双翼的律动已依稀不清了。只觉小小的黑影,一个挨着一个,上下微微的抖动,不断变换着的曲线在夜空中看似在流沙中游动的小蛇的身姿。在深蓝的夜空中像是片片浮萍,在海面滑浪而过。那声声的呼喊,如同矣乃的浆声搅动着比米酒还粘稠的河水。在夜色中,随着橹声呵气成歌。于夜光中每一次的振动,如同归燕的翅膀,洒落无限春光穿过冷冷的夜空传来。
这仲夏夜空中的雁阵,是启程时呼唤队友,以免在夜空中错失?还是向这盘旋了整个的夏季,做一个悄然的道别?
我常想,在雁们的心中,是上天早就给他们上好时间的发条如期启程,抑或季节的颜色会给他们一种特殊的感动;还是子承父业,口传心授,使他们学会了天理的迁徙?
他们在早春二月,落入繁华如锦的凡尘,从南方飞来北地在温馨的湖里,在芦苇丛中,做巢孵卵,待到儿女绕膝,并更换全身的羽毛,准备衣锦还乡。
当一只只小雁掠过清澈的湖面初试翱翔腾空而起时,芦花转褐的季节,在一阵阵的鸣叫声里,不断抖擞着绚丽的羽毛,他们又不得不收起鼓鼓的行囊,告别温馨丰美的湖面,彼此在一个默默约定的日子里展翅启程,飞向无尽的远方。
行前的湖面是繁忙的,热闹的,仿佛人声鼎沸的驿站和拥挤不堪送别的码头,在不安和失落中,带着暗暗的乡愁。
在银色的夜空中,雁们看着朦胧的大地,熟睡的人们,或明或暗的烟火,稀稀的川流,驾着如流的夜风,滑向茫茫无边际的夜空。然而何处是他们的起点,何处又是他们的终点呢?
或许雁们就是为漂泊而生的吧!带着幽微的孤独和洒脱。
每天的飞翔,是短暂的漂泊;春秋的迁徙,是年复一年的流浪。在不断变换的异乡,乡关何在?
他们在地面诞生,却选择天空做他们一生展翅的世界,在漂泊中成就他们的事业。
我常常不解地思考着,什么地方才是他们永恒的归宿呢?
明年早春,北雁南飞,是否还是那群南迁的北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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